十年,第一次。禁忌的栅栏瞬间崩裂。
众所周知 一吴所知喜闻乐见!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即使还没到除夕,北京的年味已经很浓了,解雨臣拄着椅背回复往来生意人的寒暄,突然门被扣了扣。
他知道吴邪最近在北京,似乎是有什么事情,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,在元旦约了饭局,在他的公寓。
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,门开的瞬间没看清来人,先撞进一片簇拥的紫色里。
是紫罗兰,和黑瞎子。
“好久不见了。”黑瞎子笑着说了第一句话。
解雨臣愣了一下,下意识的把他往屋里让了让,黑瞎子自然的进屋,像在自己家一样熟悉,张望了一阵,拿了一个浅灰色的大瓷瓶,把怀里一抱花都拢进去。
他身后的解雨臣默认了不速来客,知道肯定是吴邪透露的,吴邪几乎是默认黑瞎子一定会来。
在这之前是的,但吴邪不知道的是不久前他们两个产生了很大的分歧。
很简单,解雨臣希望他能停下来,理由很充分,对于一个随时有可能失去视力的人,解家有足够的财力和能力永久雇佣他,他想去拼命的时候没人拦,想休息的时候也有个落脚。
黑瞎子拒绝的很干脆,这件事拿出来说过很多次,每一次拒绝解雨臣并不会一直坚持,这次却出奇的坚决,两个人不欢而散。
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联系。
解雨臣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别扭,一边在他有困难的时候时时帮着他,一边又从不愿意过多停留。
他没意识到自己更别扭,两个人就像麻花一样缠在一起,男性天生的粗神经放任数十年一闪而过,而他们的关系也始终不明不白。
解雨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兀的过来,但紫罗兰把他拉到了记忆深处。
在生不如死的年轻岁月里他们相聚的次数少之又少,但凡在安全的环境下见面,黑瞎子都会给他带花,一支或一束,甚至有时候只是一朵小野花。
解雨臣心里暗自为这种反差讶异的同时,安然享受着这份特殊待遇,只因为在困难的现状下能多一点放松和愉悦。
一切安定下来后黑瞎子反而没再送过什么东西给他,仿佛那一点点的柔软和温暖只是梦的一角。
突兀的人突兀的出现,紫罗兰这么颜色鲜艳,第一次出现在黑瞎子送给他的花里,而他碰巧在曾经的某本书籍上读到过花语:
永恒的爱。
他心里一动,仿佛某种没想过的念头,经过提醒在脑海里突然出现,一闪而过,让人抓不到头绪。
黑瞎子顺势坐到沙发上:“他们还没到?”
解雨臣点头,也坐过去,开始用茶具沏茶。
他沏的认真,却也没法忽略身后倚靠着的人仿佛带火的注视。
一套完整的茶艺操作下来,解雨臣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又转向黑瞎子的杯子。
一只手伸过来捂在他手背上,把茶壶拎走,黑瞎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
“我来找你聊聊上次的事情。”
他的话顺着耳朵传到解雨臣的心里,就像信引引爆了炸弹,刚才那点小暧昧荡然无存,语气也冷下来:
“说过的事情有必要再提吗?你的境界我到不了,自己修仙去吧,何必再来?”
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幼稚,听起来完全像在耍脾气,这是很神奇的事情。
黑瞎子呼吸沉下来,声音很低:
“因为你。”
解雨臣感觉自己不太明白,但他能清楚的听见空气里浮动的心跳声,絮乱无章,分不清是谁的。
黑瞎子笑了,他不喜欢拐弯抹角,直勾勾的盯着解雨臣:
“花儿爷,我回来找你,是因我想明白了,你想明白了吗?”
他什么都没明说,却又什么都说了。
解雨臣对自己的保护和挽留理所应当,认为逻辑通顺,毫无不妥。
但他却不肯承认自己不舍得,好像那是什么丢人的事情。
还有爱。
“什么?”他听见自己问。
黑瞎子并不着急,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真话:“你的心。”
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,古老的钟不再转动,年轮停止了增长,关系进退的关键点再一次掌握在解雨臣手里。
静了一会儿,他微微低头,连着垂下去的还有眼睫,从黑瞎子的视角看过无数次,时间更替,他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依旧明艳动人。
两个人因为刚才的互动距离拉近了很多,对话时黑瞎子一再逼近就到了脸对脸的地步。
解雨臣凑近了一点,两个人呼吸慢慢交错,他犹豫了一下,这犹豫只一瞬就消失了,去叼黑瞎子的唇瓣。
十年,第一次。禁忌的栅栏瞬间崩裂。
他呼出的鼻息是滚烫的 嘴唇却是冰凉的,解雨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他打破了自己一向的准则,他知道自己正踏入一个时间的巨大陷阱里。
他会像被粘住的老鼠和陷在泥地里的狼一样无法动弹,越陷越深,最后落得个痛苦的结局,但他仍旧渴望这一刻的甜。
以及心脏极速加快的剧烈跳动。
黑瞎子在回应他,解雨臣的位置很被动,逐渐贴在沙发靠背上,黑瞎子一下一下的亲他,舌头慢慢蹭过去,撬开他的牙关,很缓慢的游走。
两个人都像饿急的野兽一样急促,数十年来的感情在无知无觉中变质,顷刻间的爆发没有一个人愿意先松开。
黑瞎子手已经楼上他的左肩,把他固定在一个位置上,他没有任何反抗,依旧细细的回应,伸手摸住他的腰,没有人说任何多余的话,也没有精力说多余的话。
关系的突破口一触即发,解雨臣甚至感受到了黑瞎子身体其它部位的神奇变化,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,反而更热切地亲吻,好像这亲热已经晚了很多很多年。
直到都有些喘不过气,二人才分开,心绪都有些迷离。
空气中蔓延着沉默,更浓重的是暧昧,把所剩无几的尴尬就地掩埋。
“咚咚咚!!”
敲门声很突兀的打断了一切,空气中透明的巨大气泡被瞬间戳破,解雨臣马上去开了门。
吴邪闪身进来,把钥匙包甩在立柜上,朝黑瞎子一扭头:“来了?”
黑瞎子两只手搭在沙发脊背上很嚣张的坐着,冲他弹了一下舌。
吴邪左右看了看,问道:“哪儿来的花?”
解雨臣正把他带来的半成品拿出来,顿了顿道:“他带来的。”
“谁?”
吴邪没反应过来,两秒后才转向黑瞎子,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:
“你?”
黑瞎子笑得莫名其妙,也不应他的话。
胖子和张起灵紧跟着就到了,黑瞎子便站起身招呼张起灵去院子里,两个人吸烟。
吴邪在解雨臣旁边看着两人的背影,一个靠着一个蹲着,道:
“他们俩怎么每次都跟连襟一样?”
(两个姐妹的两个丈夫)
解雨臣正在喝茶,被他说的一口差点喷出去。呛得直咳嗽。
吴邪赶紧给他递纸:“你没事吧?”
解雨臣被他的狗言狗语震惊,又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,心里非常纠结要不要和吴邪说刚才的事。
胖子很快把半成品搞熟了,在厨房喊:
“开饭!开饭!过来端菜!”
吴邪看着不为所动的三人,任命的去帮忙,解雨臣刚要说话就被打断,差点心机梗塞。
吃饭时黑瞎子很自然的给他夹菜,解雨臣突然发现过去的十年自己对这种行为并没察觉任何不妥,现在两个人突然摊牌,他反而觉得很奇怪了。
更奇怪的是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没觉得不妥。
应该是没注意,解雨臣想了想,照样埋头吃掉了。
铁三角要离开的时候解雨臣把吴邪叫住了,吴邪跟着他到门庭外面,道:
“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?”
解雨臣问道:“你觉得我和黑瞎子是什么关系?”
吴邪:“…啊?”
懵逼了两秒他道:“我说我第一反应是上下级关系会怎样?”
解雨臣看着他没说话。
“ok,ok,让我们严肃起来。”吴邪做投降状:”你们不是朋友一生一起走吗?谁叛变了?”
一起叛变了。解雨臣心想,嘴上说:“刚才我们接吻了。”
吴邪深吸一口气。
他安静了半分钟,想从解雨臣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以证明自己被耍了,但没有找到。
“小花。”吴邪的语气低下来: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?”
皎洁的月光照在解雨臣脸上,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,仿佛在偏袒他,以此掩盖他年少时所遭受的种种苦难。
他低了低头,语气第一次不那么坚定:“也许吧。”
“小花,你是爱他吗?”
解雨臣闻言抬头看向他,眼里很是惊讶。而他多年的发小既没移开视线,也没转移话题,锲而不舍地等着他的答案。
解雨臣最后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房子里只剩他和黑瞎子,黑瞎子道:
“碗筷都收到柜子里了,还在原位。”
他边说边走到玄关穿鞋,解雨臣愣了一下,下意识道:“别走了。”
黑瞎子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看他,挑了挑眉。
tbc 上